吾谁与归。

第三章：https://fengqixi716.lofter.com/post/1dce7dcb_eeb46d82

“第二名死者名为李琦，男，二十六，是太市区红灯区的和音酒吧的驻唱歌手。尸体的眼睛被戳瞎，身体有多处划伤，法医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致死，尸体没有被搬运过的痕迹，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徐三指着投影在墙上的照片，“与第一名死者一样，李琦也是被成大字钉在小巷深处的墙上。案发现场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或鞋印。”

张楚岚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这tmd什么线索也没有，怎么查啊？”

王也翻着现场勘察报告，揉着眉心问：“楚岚，那边的监控呢？”

张楚岚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推给王也，挠了挠头：“老王你也知道，红灯区本来就位于老城区，那里的建筑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摄像头都是老型号的，拍什么都是马赛克。更何况，李琦工作的这个酒吧，本就是不干净的地方，找鸡找鸭的什么人都有，就像古代的青楼，哪会有人在青楼里装摄像头？”

王也拖动鼠标，看着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当视频播放到某一帧时，他按下暂停键而后盯着屏幕：“凌晨十二点二十三……这不应该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么？李琦身为驻唱歌手，为什么要在临近十二点半的时候从酒吧后门出去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

张楚岚摊摊手：“我只负责技术上的支持，这种心理分析你不应该找我，哎，你那位相亲对象呢？你问他啊。”

王也瞥了张楚岚一眼：“昨晚两点多接到报案，诸葛青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共情后精神状态一直都不稳定，从案发现场回来后就一直呆在静室里，现在还没出来。”

王也指着电脑屏幕：“这张需要锐化处理，放大高清。”

张楚岚真是服了他了，语气诚恳：“就冲这个摄像头的型号，老王，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成高清。”

“那能弄到什么程度？”

“这我也说不清，等弄出来你回头看了再说。”张楚岚从电脑里拷走一份视频，“那我去找小师叔了。”

王也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水喝了一口：“我去法医室看下尸检报告，徐三你带人去和音酒吧的周围再问问，小赵你带俩兄弟去李琦住地四周打听下李琦平日里的人际情况，徐四对酒吧老板和发现尸体的酒吧服务生的询问快结束了，回头让他去法医室找我。散会！”

 

 

 

太市塔，二十三层，静室。

“你要是嫌你命长不如一枪崩了自己倒是更痛快一点，”一粉色头发的女子倚在沙发背上，挑眉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诸葛青，“你这样感天动地，他又不知道，有个屁用？”

诸葛青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无一丝血色，他慢慢地坐直身体，良久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收尸。”

“那你来早了，我现在一时半会可能还死不掉。”诸葛青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清水喝了一口，却因为手抖个不停，洒了一身的水。诸葛青看着裤子上的水渍，苦笑了一声，接过女子丢过来的纸巾，那女子嗤笑道：“真该把那小子拎过来看看，你为了他都变成什么鬼样子了。他还记得你么？”

诸葛青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抬眼看向女子，依旧是那张笑脸但眼神冰冷：“夏禾，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夏禾似乎根本没有听出诸葛青的语气中警告，她走到诸葛青的对面坐下，拿起茶几果盘里的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着：“好吧，情圣大人，你的感天动地也感动到我了，不过我是真想知道，”她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你真不打算和那傻小子说？”

诸葛青看着地毯上的花纹，没有回答，夏禾等了一会，似乎用尽了耐心，她将橘子皮丢进垃圾桶：“组织的人已经到了，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们最终都会找到王也，你护不了他的。倒不如说你现在的处境比他更危险，毕竟他们已经找到你这个叛徒了。只是没有反应过来王也就是Joker。”

诸葛青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禾：“那就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让他们消失就好了。”

 

 

 

 

 

太市塔，十层，会议室。

“据李琦的邻居话语，我们大致了解到，李琦为人沉默，平日不与邻居打交道，人际关系不算很好，他是和音酒吧的驻唱歌手，晚上九点上班，凌晨三四点才下班，白天也只是待在家里，也不外出买菜，基本上都是点外卖。”徐三翻着笔录说，“对了，他邻居说曾目睹过几次李琦与男性朋友同进同出，不过并不常见。他们也就没多想。然而通过我们对其朋友及同事的走访，我们得知李琦从未交过女朋友，也没有追求过女生。虽然他的朋友讲的很委婉含蓄，但我们推测，李琦应该是同性恋。”

徐三说完，将笔录摊开放在桌子上，向张楚岚点头示意，张楚岚接过张灵玉递来的鼠标：“我和小师叔通过对监控录像十二点二十三分的画面的放大和锐化得出了李琦被害当晚从酒吧后门去往案发现场的照片，他当时正在打电话。所以我们调取了那个时段李琦手机的通话记录，得到一个电话号码，是十二点二十二分呼出的，然而，这个手机号是非实名办理的，而且也已经停用。”

王也点点头，将尸检报告丢在桌子上：“李琦的遇害时间是深夜十二点四十，原因是遭利器贯穿心脏，一刀毙命干净利落与王梓的遇害方式相同，而且李琦死后也被钉在了墙上。初步估计，杀害两者的凶手应为同一人，李琦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与凶手认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随后门开了，诸葛青走进来，王也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就看见他身后跟着一女子。诸葛青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夏禾，我师姐，紫薇塔派来协助我们的。”

闻言，张楚岚转笔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张灵玉，张灵玉低着头，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他攥成拳的手已经发白。

夏禾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目光落在张灵玉身上，抬脚就向张灵玉走去，拉开张灵玉右边的空椅子刚要坐下，身边张灵玉的椅子被往后一拉，张楚岚手搭在张灵玉的椅背上站在椅子后面沉似水，张灵玉也没反应过来张楚岚搞什么名堂，刚要开口，就看见张楚岚将他自己的椅子拉到了张灵玉原本的位子上，硬生生地插进张灵玉和夏禾之间。

夏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有些玩味地开口：“这位小弟弟……什么意思？”

张楚岚歪头看着夏禾，回以同样的微笑：“讨厌我的东西沾上别人的味道。”

两个哨兵的精神施压瞬间充斥着整个会议室，有好几个精神力不济的哨兵脸色瞬间变白，王也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突然他的手被握住下一秒王也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暴涨，精神领域扩大至整个会议室，在场所有哨兵都觉得脑袋一昏。

王也只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却还未想起什么，诸葛青却已经抽回被王也反握住的手，坐在王也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王也将手里的资料摔在会议桌上：“怎么？长这么大都还分不清情况是么？要想争男人出去动手打，在这放什么精神威压？！”

张楚岚摸摸鼻子，干咳一声：“对不起啊，老王。”

王也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好整以暇地看着张楚岚：“叫什么呢？”
“……王队。”张楚岚老老实实地回道。

柳妍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听见王也叫了自己名字，吓了一大跳立即站了起来：“在。”

王也将尸检报告丢给她：“把情况说明下。”
柳妍妍赶紧打开多媒体，清清嗓子道：“李琦死亡时间为凌晨零点四十分，死因是利器贯穿心脏，从伤痕上看，应该是一把长约十五厘米，宽约五厘米的双开锋的匕首类似物。死者身上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提取到任何其他人的指纹或DNA。但从死者肛门的情况来看，死者一天前应该与某人发生过性行为。另外，案发现场的信息素和第一起凶杀案发现场的信息素吻合，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柳妍妍合上尸检报告，看着王也，王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转头问诸葛青：“共情有没有什么发现？”

诸葛青点点头，起身拿起桌上的马克笔，走到白板面前：“我在死者的记忆里隐约看见一个人，大概一米八，身材匀称，穿着黑色的皮衣和牛仔裤，惯用手为左手，你们应该能在和弦酒吧不远处的河边找到几处脚印，你们可以根据那几个脚印来判断我说的对不对。他与李琦应该是恋人关系，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一天前与李琦发生性关系的那个人。现场留下的信息素也是他的。”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在档案库里找到符合这个信息素的向导。”张楚岚说，“每一个未标记的向导都可以在向导档案库里找到他的资料。”

“那如果这个向导已经被标记过了呢？”诸葛青说。

闻言，王也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向导被标记后，信息素便只有本人和标记他的哨兵才能闻到，不会在案发现场残留下。

“已经被标记的向导的信息素不会外溢，但未标记的可以，所以我们的视线一开始就被局限了。张楚岚，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所有向导，无论是否标记或……死亡。”张楚岚闻言便在笔记本上敲打起来，一分钟不到，他便抬起头，对王也凝重地点点头，按下回车键，投影屏上便出现一份个人档案。

“这个人叫金羽，男向导，XX年生，三年前因公殉职，隶属太微区。生前已被标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哨兵三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未出现。”

诸葛青在白板上写下金羽，将他与两名受害者的照片连在一起：“你们看下这三个人，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柳妍妍视线在屏幕上金羽的照片和白板上两个受害人的照片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忽然失声惊呼：“天哪！他们……好像！”诸葛青点点头：“这三个人有一种十分相近的气质，或许单独拿出来看谁和谁长得都不像，但将这三个放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模糊的分不清的感觉。”

“找到了，”张灵玉将手里的笔记本转个方向冲着众人，“金羽的哨兵叫于源，三年前金羽死亡后他因打击过大而退出部队，在一家疗养院接受治疗，结果一个月后就神秘失踪了，至今还没找到。”

柳妍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生理学都白学了：“如果真的是于源干的，那他为什么时隔三年才开始杀人？而且他是怎么从哨兵变为向导的？这违背了生理学啊！”

夏禾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或许是因为三年后的现在，他才能变为向导，所以他三年后才动手。”